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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再見滅絕

五日後。

皖北女山湖。

今天的蝴蝶穀很熱鬨，因為外麵又來了一批中毒的武林人士，有巨鯨幫的幫眾，神拳門的長老，衡山派的弟子，振武鏢局的趟子手，江北陸家的少莊主，府衙裡的捕快……總之成分很複雜。

張無忌滿頭大汗，給這個紮完針，又幫另一個上藥，那邊喊疼了，還得過去檢視傷情，總之忙得不可開交。

以前的蝴蝶穀相當冷清，因為蝶穀醫仙胡青牛有一個規矩-——非明教之人不救，但是這兩天不知道為什麼，求醫的人絡繹不絕，而且都是中毒後經人“指點迷津”來到蝴蝶穀的，還都不是明教的人。

規矩在那兒擺著，胡青牛自然是不肯施救的，但是張無忌看不過去，畢竟他爹是武當張翠山，從小接受的是俠義教育，而且他身中寒毒，這些年來冇少受折磨，更能對中毒者的痛苦感同身受，於是便用這幾年來在蝴蝶穀學到的本領幫助他們。

“紀姑姑，你確定身體好了嗎？不需要再休息一段時間？”

斜對麵坐在院子裡幫忙煎藥，穿著一件粉色長裙的女人回過頭，展顏一笑：“放心吧，我的毒已經解了，今天早上你娘出去采藥的時候還誇我氣色好呢。”

張無忌說道：“正常來說還是要休息一兩天的。”

“我看最該休息的是你。”紀曉芙打量一眼茅廬內外等待救治的中毒者，歎了口氣道：“無忌，你太善良了。”

“……”紀曉芙默不作聲。

然後她又從張無忌聯想到楚平生，心中哀痛又起，忍不住將臉轉到旁邊，用手抹了一把眼淚。

“快看，又有人來了。”

“娘，你是不是又想起楚大哥了？”小丫頭不僅貼心，還很機靈。

“是黃河幫的人。”

這時茅廬裡一個右腿中了金花毒鏢，頭包灰巾的中年男子指著穀口說道。

“那你誇誇我，你快誇誇我，不，伱笑一笑……笑一笑就好。”小丫頭非常賣力地逗她笑。

“乾淨，乾淨。”

張翠山人不錯吧，行俠仗義，樂於助人，可是這份善良換來的結果是什麼？殷素素的親哥哥和師叔非他所殺，卻因他而死，武當和天鷹教的關係也跌落穀底，而且這件事搞得原本就互相看不順眼的明教和正道六大派更加仇視，遠的不說，就看剛纔，與華山派交好的太行門弟子也中了毒來這邊求醫，還冇進穀就被好了個七七八八的明教弟子攔住，要不是張無忌出麵說和，隻怕太行門弟子冇被毒死，也被砍死了。

“娘，你不是說楚大哥上天當神仙了嗎？不用再像無忌哥哥一樣被寒毒折磨，他要是知道你一想他就哭，在天上會難過的。”

看得出來，這已經不是小丫頭第一次哄她。

紀曉芙的臉上終於多了一絲笑意，然而眼光撇過她掛在胸口，磨得表麵小人紋刻都花掉的塤，又一次悲從心頭起，哀向兩腮生，眼圈紅的更厲害了。

這話聽起來是在誇獎張無忌，不過語氣多少有點走味兒，因為她想起張翠山和殷素素在這兩年時間裡的際遇。

張無忌是因為有胡青牛幫忙療傷，才能穩住寒毒，楚平生呢？地火真的有效嗎？按照殷素素的悲觀看法，神鵰俠後人是無顏麵對峨眉派的人，才銷聲匿跡不再露麵，所以楚平生八成是冇了。

眾人扭頭一看，果然見得五個船伕打扮，脖子處都有刺青的男子相互攙扶著走來，最左邊的眼睛腫得很高，最右邊的那個嘴唇腫得很厚，中間的一隻腳跛了，左邊扶著他的人左手骨折，弄了根兒繩吊著，反正看起來挺慘的。

“娘，你怎麼哭了？”這時一個胸前掛著陶塤的小女孩兒由茅廬對麵的屋子走出來，手裡捧著一個紙包，裡麵是冇有雜質的柴胡和黃芪：“娘，你看我揀的乾淨不乾淨？”

外界都傳楚平生死了，畢竟他離開峨眉山前留下一封信，說快則一年半載，慢則兩三年一準兒回來，但是眼下都四年了，依然音信全無。

紀曉芙知道黃河幫是靠打家劫舍立足的江湖小幫，以前是海沙派的附庸，海沙派被天鷹教滅了以後又投誠巨鯨幫，總之裡麵冇啥好人。

她對這些人冇興趣，倒是對這幫人後麵那個臉蛋臟兮兮的，穿著一件有些破舊的青衫男子……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隻因為對方也在打量她，眼睛裡似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還因為總覺得男子走路的姿勢有點眼熟，但是想了又想，回憶了又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是誰。

這時張無忌已經迎了出去：“你們也是來求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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