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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三人離開,賈琮又看向了下麵的眾將。
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了,讓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是就此返回遼東,跟朝廷決裂?還是繼續前往京城,找皇上問個清楚明白。
現在聖旨就在眼前,要說皇上不知道,賈琮是不會相信的。
就算自己回到京城,當麵質問,皇上也不可能承認的。
又或者,隨便找個替罪羊,消弭自己的怒火。
真要那麼做了,雙方也就算是撕破臉了。
那麼,未來自己也不會有好結果。
自己在的話還好說,一旦自己不在了,後輩子孫,很可能就會被清算。
可是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可能裝作不知道。
自己要是返回遼東,那就是抗命不遵,估計所有的臟水,都會潑到自己的頭上來。
自己在世人眼中,那就是不尊聖旨,不忠不義,那就是叛逆,那就是人人唾棄的叛賊。
雖然自己為這一天,準備了諸多的後手。
但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心中卻是非常的彷徨,難以做出決斷。
賈琮無力的坐在了帥椅上,眼神中出現了一抹遲疑。
大帳內寂靜無聲,下方的將領們,也都心情忐忑,也在等待著賈琮最後的決斷。
賈琮的目光,再次掃向了下方眾人。
眼下這些人,雖然說是提供隻記得,也不可能全都真心實意的跟著自己。
讓他們撈點好處還可以,真要是就此造反,把他們拉上戰車,估計有八成的人不願意跟著自己。
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抓緊兵權,將這二十萬大軍,牢牢地抓在手裡。不管自己作何決定,都要把這些人拉上自己的戰車。
也隻有如此,不論是進還是退,自己纔會有更大的把握。
即便是前往京城,有這些人在手,自己也會更加的從容一些。
想到這裡,賈琮再次開口。
“諸位將軍,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你們說本帥該如何抉擇?”
眾將聞言,麵麵相窺,冇有一人開口說話。
賈琮雖然能打仗,對自己等人也不錯,他們也更願意跟著賈琮打仗,因為那樣更安全一些,也更容易獲得軍功,獲得更多的好處。
這可不意味著,他們放著好好的日子不做,願意跟著賈琮去造反。
雖然他們現在不敢反抗賈琮,卻也不會主動提出造反的事來。
見冇人說話,賈琮心中暗歎一聲果然。
既然如此,也不需要征求他們的意見了。
“諸位,本帥出道以來,為朝廷征戰近十年,馳騁疆場,出生入死,對朝廷,對皇上,更是忠心耿耿,冇有半分的異心,今日卻被奪權伏殺,實在是讓人心寒。
本帥不知道這是誰做的,但是本帥必須要弄清楚,到底是誰在盼著我死,是誰想要害我,本帥決定,繼續回京,親自找皇上問個清楚明白。”
“大帥,或許這是有些人自作主張的個人行為,跟陛下無關。”
“是啊大帥,這事透著古怪,還是先弄清楚再說罷。”
“大帥,我等都可以為大帥作證,大帥還需三思而後行。”
“是啊,大帥,真要是踏出了那一步,可就再也冇有回頭路了。”
······
賈琮揮手打斷了眾將,場麵再次靜了下來。
“眾將聽令。”
“末將在。”
“傳本帥軍令,大軍即刻啟程,趕赴京城,這期間任何人不得脫離隊伍,擅自離隊者,斬。”
“末將領命。”
眾人心中一緊,連忙接下了軍令。
賈琮又道:“本帥的脾氣你們也都知道,彆怨本帥冇有提醒你們,若是你們的手下有人失蹤,爾等同罪,勿謂言之不預。”
眾將對視了一眼,一起拱手領命。
“謹遵大帥之命。”
看著眾將離開的背影,晴雯有些擔心的道。
“大帥,這個時候再去京城,會不會有點危險?再說,剛纔那些人,有幾個是靠得住的?萬一他們在後麵捅刀子,豈不是會打我們個措手不及?”
秋菊道:“不錯,這些人的家眷,有的人在京城,有的在其他地方,都不在遼東,他們不可能真心跟著大帥的,大帥要有些心理準備纔是。”
賈琮點點頭:“你們說的都不錯,此去京城確實有危險,但是我們不能不去,不然那就是抗命不遵,所有的過錯,都會推在我們身上。
至於這些將領的態度,我心中也清楚明白,不過這也不是大事,隻要軍權還在我手中,他們就要受我節製,真到了那時候,就算是脅迫,也要將他們拉上戰車。真要是敢抗命的,那就隻能下辣手了。”
冬梅道:“大帥,我們真要回京城,還是提前佈置一番的好。”
賈琮想了想,也冇有拒絕。
提前做些佈置,可以做到有備無患。
“晴雯,你安排人趕回遼東,通知鐵柱,讓他看護好王府,盯緊了史鼐,關注和他接觸的陌生人,提防他們對王府不利,並且帶二十名特戰隊員回來,前往京城和我們會和。”
“在安排一路人去京城,通知二丫,讓她將本帥奉命回京,半路遭遇埋伏,伏殺的事情,在京城中宣揚開來,最好是弄得人儘皆知。”
“另外,讓二丫做好隨時撤離的準備,再去莊子上,準備一批擲彈筒和手雷備用,防備出現最壞的局麵。”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晴雯答應一聲,轉身出了大帳。
秋菊道:“大帥,莊子上的工匠,要不要提前撤離?”
賈琮搖搖頭:“不用,到時候隻帶走主要工匠就行了,兵工廠直接炸掉,其他人都是做工的,朝廷不會對他們怎麼樣的。提前告訴他們,反而會弄的人心惶惶,冇有那個必要。”
這時,親兵隊長王二走了進來。
“回稟大帥,那兩個人已經招了,他們說這聖旨是真的,是大內總管王保安排他們來的,聖旨也是王保交給他們的,對於半路伏殺大帥的賊人,他們說並不知道。”
“噢,你確定他們說的是真話?”
“大帥,應該**不離十吧,兩人是分開審問的,都是上了重刑的,看那樣子不像是說謊。”
王保這個人,賈琮是知道的,
當初就是他收拾了戴權,抓走了嬋兒和天賜,是自己派人解決的此事,
也是因此,自己和他纔有了過節。
本想直接殺了他的,怕惹得新皇帝不高興,纔沒有讓李彪他們動手。
而是委托太後,幫自己除掉他。
可惜,太後並冇有完成自己的委托。
是王保出麵,那就等於是皇上出麵了。
“知道了,把他們帶上,一起回京。”
“是,屬下遵命。”
大軍再次啟程,一路往京城而去。
······
李彪、謝瓊、鄭懷成三人,趕到出事地點的時候,這裡已經一個人也冇有了。
就連那些死屍,也都已經不見了。
應該是怕被髮現身份,直接帶走了。
三人在附近轉了一圈,什麼都冇有發現。
謝瓊道:“這幫混蛋走的倒是快,李彪兄弟,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李彪思量了一會,開口道:“二位將軍,大帥讓我們查出那些人的下落,如今我們隻能四散查探一番了,我們三人分成三路,一人向東,一人向西,一人向南,查詢那些人的蹤跡,希望能夠有所收穫吧,二位將軍以為如何?”
“好,就按李彪兄弟說的辦吧,我去東邊。”
“那我去西邊追查,”
“那我就去南麵看看了。”
三人確定了方向,各自帶著一支騎兵離開了。
半日後,三人冇有追到人,但卻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順藤摸瓜之後,終於查到了那夥賊人的下落。
他們不是彆人,正是薊州的守軍。
畢竟一萬多人行軍,這數量太多了,是不可能隱瞞的住的。
三人去周圍的村鎮一問,就問出他們的蹤跡了。
查不出來為難,這查出來了,更是讓人為難。
畢竟那是一洲的守軍,直接攻打薊州,那可是和造反無疑。
李彪可以不在意,不代表謝瓊和鄭懷成不在意,他們的家眷可是還都在京城呢。
真要是那麼做了,他們京城的家人,就會受到連累了。
鄭懷成道:“李彪兄弟,現在該怎麼辦?要不想回去請示一下大帥吧。我們擅自攻打州府,那可是大罪啊,到時候大帥也無法推脫。”
謝瓊也道:“老鄭說得對,這事可不是小事,李彪兄弟,我看還是先行稟報大帥吧,讓大帥決斷纔是,你覺得如何?”
見兩人都這麼說,李彪也明白他們的苦衷。
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了。
“好吧,就聽二位將軍的,我們這就回去稟報大帥,聽憑大帥決斷。”
三人意見統一後,便策馬往回趕,與賈琮彙合。
這一天折騰下來,也到了傍晚時分。
大軍就地紮營,埋鍋造飯。
賈琮聽到三人的彙報後,並冇有再行糾結,也冇有聽從彆人的勸告。
直接下達了命令,第二天一早,兵發薊州。
同時,下令封鎖了大營入口,禁止任何人出營。
眾將回去之後,個個心情不一。
那些有野心的,心中倒是竊喜,隻要抱緊賈琮的大腿,未來前途一片光明。
一旦賈琮造反成功了,他們說不定也能混個開國功臣噹噹。
就算再不濟,跟著賈琮回到遼東,日子也不會難過。
再說,就目前來講,還真的冇有人能夠打得過賈琮,跟著賈琮,前途纔會更加的光明。
但是大多數的人,都揣揣不安。
擔心賈琮的行為,會牽累他們,連累他們的家人。
不管他們怎麼想,賈琮命令一下,事情已經不可能回頭了。
第二天一早,大軍出發,直奔薊州而去。
······
薊州郡府之中,幾人正愁眉苦臉的聚在一起。
“幾位,現在該怎麼辦?賈琮的人已經發現我們了,我們的探子回報,賈琮的騎兵已經出現在周圍了,肯定已經查到是我們做的了。”
“哎,當初就讓你們小心點,小心點,可是你們冇有一個聽的,現在說啥都晚了。”
“草,這麼多人行動,不被人發現那纔有鬼呢。”
“就是,這麼多人行動,就算是再小心,也是避不開人的,都這個時候了,就彆他嗎的放馬後炮了,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麼應對賈琮吧。”
“你們也不要太擔心了,聽探馬回報,那些騎兵已經退走了,我們畢竟是州府駐軍,擅自攻打州府,那可是和造反無疑,賈琮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這可不好說,聽說賈琮此人,睚眥必報,大家還是想想脫身之法吧。”
“其實說起來,賈琮也冇有真憑實據,證明那件事是我們乾的,無憑無據之下,我們死不承認,他也冇有辦法,到時候上麵再有人幫我們說話,肯定會不了了之。”
“你這麼說,倒也有些道理。不過,賈琮此人,一向不安常理出牌,這些規矩很難約束他,一點認定是我們做的,有可能真的會對我們下手。”
“先讓軍隊戒備吧,隨時準備迎敵,賈琮不來最好,真要來了,實在頂不住,我們就跑路,大家都提前準備準備吧。”
“哎,也隻能如此了。”
·······
與此同時,遼陽的鐵柱收到訊息。
安排二十名特戰隊員,連夜南下,也在遼陽開始佈置了起來。
主子的一家老小都在遼陽了,真要是出點事情,自己也就冇臉見主子了。
所以必須要把一切的隱患,都提前給扼殺了,保證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找到月牙,兩人將情報對接了一下。
標記出了那些,最近比較活躍,比較跳騰的人。
這些人一直就不怎麼安分,雖然冇有明著反對賈琮,但是,暗地裡一直在搞小動作。
遊說、拉攏一些,有同樣心思的人,暗暗地準備對付賈琮的招數。
賈琮雖然知道,但是他們不動作,賈琮也不好動他們。
眼下出了這樣的事情,賈琮又不在遼陽,若是朝廷真想對付賈琮,肯定會派人來遼陽的。
到時候這些人,就真有可能跳出來發難。
鐵柱不敢賭他們會安分守己,冇有辦法,隻能提前下手了。
一夜之間,整個遼陽城,就有十幾個鄉紳,不聲不響的死在了自己的家裡。
第二天,遼東各地,又陸續的死了七八十人。
整個遼東,一瞬間,就開始風聲鶴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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