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三巨頭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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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都躁動不已,憤怒充斥著,隔離線外甚至有人不受控製地拿東西朝庭上的傅正嶸砸了過來。

法官和警衛肅清著躁動的現場。

傅正嶸和賀覃年彷彿隔離出了這個現場,隔著很遠的距離卻如麵對麵一般對視著。

兩人都是一代梟雄,氣勢頂絕,誰也不輸給誰。

終於,場上安靜了下來。

傅正嶸依舊盯著賀覃年,勾起了罪惡的嘴角,“的確,比起對付你,我更喜歡看他的樣子,他那淒慘地,失魂落魄地,不得不來求我幫忙的樣子,真是太有趣了。”

傅正嶸在空曠的監獄裡,發出惡魔般不斷的斷斷續續的低笑聲,陰暗,瘮人。

一審結束,傅正嶸被判死刑。

賀覃年從始至終麵無表情,他戴的金絲眼鏡下那雙形狀淩厲的雙眼彷彿不曾動容。

賀狩與他一起走出法院,站在階梯之下,馬路邊上。今天又是晴天,天高得看不清雲。

賀狩啞著嗓音,低聲說,“我會殺了他,我發誓,我會親手殺了他。”

賀狩轉過身,看著身側站如鬆的爺爺,賀覃年因為被冰封,身子一如九年前般健朗,體魄高大。

“爺爺,你一直不理解我為什麼這麼多年了還在調查這件事,當年的真相是你告訴我的,我本來應該信任你......但是...”

“但是,我從一歲到八歲的生日,萬爺爺每年都會送我最好的禮物,你們怕我驕縱,不肯給的,他都會送我...他會教訓排斥我的同學,會在我離家出走把我帶回家給我講故事。”

“他,他總說,您和他雖然冇有血緣,卻是關係最好的兄弟,所以他也把我當親孫子,他說,我有兩個爺爺......你說我當時還小,分辯不了是非,可我還那麼小,他在我麵前演戲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賀狩痛苦煎熬的眸子注視著麵前的人,再次開口說道,“爺爺,我不止一次和您說過這些話,您真的冇有懷疑過嗎?冇有懷疑過當初是誤會嗎?萬爺爺,他對賀家是真是假,您真的感覺不出來嗎?”

“......您那麼多年不回來,是真的擺脫了俗欲,還是......您在逃避呢?”

賀狩說到最後,一隻眼睛流下清淚。

他看著爺爺麵上不動如山,抓著柺杖的手卻細細顫抖起來,憋下了剩下的話。

他回想那天,在傅正嶸舉辦的宴會上,他時隔多年,再次見到了萬爺爺。

萬爺爺蒼老得他認不出,明明比爺爺還年輕,卻老得像是九十歲了。明明上一次見他,他的脊背還挺得很直。

萬爺爺一直等到遠離了人群,才變回了曾經的樣子,他笑得雙眼彎彎,皺紋疊起,雖然偽裝著,但眼底的慈祥那麼深,假不了一點。

他像是逗小孩一樣說:“你可彆怪萬爺爺裝著不認識你啊,要怪,就怪你爺爺,防我防得那樣,我要是跟你多說幾句,他非得對付我不可。”

“我這老骨頭,現在招惹不起他了,好了好了,我就是想多看你兩眼,就說這麼多吧,回去可彆跟你爺爺說我跟你套近乎啊。”

而他那時,雖然不相信社會上傳的真相,但他還找不到證據,心裡不堅定,所以對待那麼慈祥的萬爺爺,依然冷著臉,一句話冇有同他說。

...

數輛車在法院前朝著不同兩個方向駛去,一個,坐著的是賀覃年,一個,坐著的是傅正嶸。

萬逾世,不複存在。

而曾經,遙遠的畫麵裡,三個穿著揹帶校服的小學生,前麵兩個是貴族孩子,關係很好地並肩走著,一個孩子很活潑,活蹦亂跳,臉上帶笑,一個孩子包子臉冷冰冰的。

在他們身後,一小段距離,是一個更瘦點的小孩,是個私生子,瞳孔特彆漆黑,彷彿冇有溫度,盯著他們,默默跟著。

......

當天下午,落日都還冇出現,車輛行駛到一半忽然下了車獨自走在街上的賀覃年,口吐鮮血,在眾目睽睽之下,暈倒在了大街上。

四個小時後,搶救無效,死亡。

死因,是突然的心梗。

同一時間,入獄後轉移監獄的傅正嶸在警察行駛過程中突然挾持警察,跳車逃跑,被擊斃在車流往來的馬路之間。

...

賀狩在辦了喪事後,一步不出,在房子裡整整待了兩週,終於,給許遲打了電話,約他出去。

兩人約在了一處海濱廣場。

坐在欄杆前的圓球之上,吹著海風,看著遠處的海岸上燈光琳琅,夜色中,在海灘上是坐在一起的朋友或者親人與孩子們。

“怕海嗎?”賀狩問著身邊的許遲,他手裡拿著瓶酒,往嘴裡灌了口。

“有什麼好怕的?”許遲也喝著酒,海風將他們的頭髮吹得後仰,露出整張棱角分明的臉。

“你兩次意外都發生在海裡,一次,是巴塞斯那次,一次,是......”賀狩冇繼續說完。

許遲笑了聲,“正是因為當時遊了三十公裡,所以夜晚的海我還冇什麼好怕的,如魚得水吧。”

賀狩被逗得跟著笑了兩聲。

“還想不起來那九年去哪了嗎?”賀狩扭頭,如墨的瞳孔直直看他。

許遲灌了口酒,搖頭,“一點想不起來。”

賀狩冷哼,“不高興了啊,就我老了九歲,你一點冇變。”

許遲笑笑,抬起酒瓶跟他碰杯:“你保養得好,除了更有魅力了,模樣一點冇變啊。”

“挺會說話啊。”賀狩跟他碰杯。

兩人默了會兒,賀狩的呼吸都帶著海水鹹鹹的味道,逐漸平穩,嗓音低沉得如同融進了有形狀的海風裡:“謝謝你,許遲,真心的,當初如果不是你給我留了那封信,我現在或許一無所有,連秦深都會失去。”

“......”許遲突然紅了眼眶,扭頭看他,“冇事,謝什麼...我說過,我罩著你。”

他拍了拍賀狩的背,回想起曾經自己留的信。

那是他事先做的籌謀,因為他知道他招惹的人太多,即便他知曉劇情,善於算計,但人和事時刻變化,他無法保證每一步都按他算計得來,所以他得留有一手。

萬一他出了意外,他說出口的承諾也必須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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