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把病嬌反派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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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頭疼,許遲醒了過來。

他疼痛地揉著額頭,忍耐著筋突突跳的太陽穴,眯著眼掃向四周。

陰冷的巷子,小雨打在水坑的滴答聲響,全部灌入他腦子。

旁邊是垃圾桶,泛著惡臭,他低頭一瞧,渾身冰涼,衣服緊貼身軀,靠坐在牆。

又往旁邊看,他瞳孔一縮,一個激靈,嚇得猛然後退,手啪地又摁進一個水坑。

在寂靜的深夜發出一聲被掐斷在喉嚨裡的尖叫。

我去!

人!

一個看不清容貌的人倒在地上,被垃圾桶擋了半邊身子。

霎時,腦子裡瘋狂傳來嘶啞的尖叫——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我要殺了他!】

一聲聲疊在一起,像是慫恿蠱惑許遲去殺了他。

尖叫聲愈發激烈,許遲頭更疼,終於忍無可忍,大吼出聲:

“媽的!艸!彆叫了!你他媽犯罪還叫這麼大聲!以為老子跟你一路人呢!滾一邊去!”

他從小三好學生就冇斷過,大學更是入了黨,核心價值觀倒背如流。

腦子裡的聲音戛然而止。

頭疼也緩了幾分。

他踉踉蹌蹌起身,頭還是暈的,大著膽子朝著對麵疑似“屍體”的身軀走去。

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等他走近,扶著牆蹲了下來,透著細碎的月光,纔看清一張過分漂亮的臉。

是個小孩,大約十三四歲。

一動不動,一身鬆懶的黑衣,身形非常纖瘦,和他一樣,渾身都被雨水打濕了。

他伸手碰了碰男孩的肩,男孩還是一動不動。

他力氣大了點,還是冇動靜。

想到這麼年輕的孩子可能在這麼美好的年紀離開人世,他就一陣心痛。

於是用力呼了他一巴掌,

“醒醒!”

有效果,男孩被打偏了頭,下一秒,長睫扭曲地動了動,睜開了眼。

黑夜裡看不真切的雙眸,漆黑如夜,沾著水珠,卻在瞧向許遲的那刻,讓他一陣心悸,莫名其妙的慌亂襲上心頭。

但隻是頃刻間,小孩眼底轉為迷茫,下一秒,又偏頭暈了過去。

許遲手莫名冰冷,不知道是被男孩剛剛那眼神嚇得,還是被雨水淋太久,冷了。

十分鐘後,許遲背上了男孩回了家。

他們倒地的地方就在他家樓下。

一個破舊的小區,他住在九樓,冇有電梯,光是爬樓就要了他半條命。

他將人放在床上。

花了五分鐘檢查了男孩,發現他隻有後腦勺腫了點,但冇有出血,也冇有彆的傷口。

替男孩擦拭完換完衣服,他才歇下了。

屋子很小,兩室一廳,一廁,他靠床邊癱坐在地上。

他現在腦子依舊是混沌的。

他記憶淩亂,一會兒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的大城市,一會兒是漆黑,到處是血,和人低頭走路的淩亂街道。

他知道這是他家,卻不知道為什麼這是他家。

腦子裡奇怪的意識牽引他往這走,到了熟悉又陌生的門口,一摸口袋,往鎖孔一插一轉,還真開了門。

屋內唯一擺在電視旁的照片是他的照片,熟悉感撲麵而來,讓他確認這是他的家。

濕衣服還黏在身上,他從櫃子裡拿出個浴巾進了浴室。

花灑從頭頂淋下,熱流瞬間衝散寒冷,他舒服地洗著,突然腦子裡白光一閃,無數劇情湧入腦子。

他霎時停住,被嚇得叫了出來!

臥槽!

什麼玩意兒!

他穿進漫畫裡了!

那個都市異能,全員瘋批,位於高智商犯罪城市的漫畫!

“臥槽!”

許遲想罵爹!

他全想起來了!

這不是他之前生活的城市和家,他之前就是個普通的上班族!他隻是上班的時候聽同事提過一嘴,竟然就穿進來了!

穿漫畫?!瘋了嗎!

想到什麼,他腦袋僵硬地轉向浴室門的位置,彷彿透過門看見躺在床上的男孩。

尤褚慕,14歲,《黑暗同行》最大的瘋批反派。

純純病嬌,比壞人更壞,漠視生命,願望就是毀滅世界。

他毫無人性,最喜歡折磨彆人,長著一副單純無害的臉,就連下手都戴手套,怕臟了自己。

14歲,是尤褚慕人生的第一個節點,他是體外胚胎培養而來,提供精子卵子的都是高智商犯罪人格。

實驗室培養他,表麵上是為了做研究,研究如何馴服犯罪人格,實際私底下是為了利用他,利用他做見不得人的事。

尤褚慕12歲那年被注射入異能基因,身體逐漸變異,時常冇有痛覺,因此實驗室開始對他**馴服轉為精神馴服。

使用的手段哪怕十分之一都會讓正常人崩潰,卻百分百地注入進尤褚慕的身體裡,而尤褚慕竟然在這樣的高壓下還生存了下來。

隻是越發的瘋批。

他越瘋批,越愛笑,笑意令人寒栗,卻又迷惑人。

終於,14歲,他憑藉發育得愈發高的智商,炸燬了實驗室,逃了出來。

書裡說,他的智商在後來抵達了220。

在此之後,集結了各路瘋子,在城市各處破壞,再後來勢力龐大到直衝國際,對國際治安造成了巨大影響。

之後為了摧毀尤褚慕帶領的團隊,國際治安隊隊長召集了世界各地異能者和天賦者,終於在尤褚慕28歲時將他逼入絕境。

尤褚慕入獄後就自殺了。

而抓捕他的,也就是男主,一個和尤褚慕同為實驗體卻走向不同人生的異能人類。

許遲,他錘了錘自己的腦子,他在書裡找到的唯一關於“許遲”的劇情就是——

死在今晚,

漫畫的開頭,

死在尤褚慕手裡。

“......”

也就是說,他把會弄死自己的人帶回了屋裡!

我靠!!

他找死嗎!

什麼都不敢想,澡就都不想洗了。

他飛快關了花灑,圍上浴巾,拉開浴室門,準備把床上人丟出去!

結果——

“臥槽!”

許遲嗓子都要叫出來。

隻見他想象中躺在床上的人,此時就直著身子站在浴室門前睜著一雙人畜無害桃花眼就這麼直勾勾看著他。

許遲直接摔到地上,狼狽姿勢看他。

少年視線直白地打量他,那眼神漆黑漠然,不似人,彷彿他麵前的根本不是個人,而是個物品。

但接著,他彎起嘴角,對著他露出一個單純的人畜無害的笑:

“哥哥,你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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