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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啊,愣著乾什麼?”
陸君棄往前走了兩步,發現梅清離還站在原地愣神兒,又轉回身拽了一下她的胳膊。
梅清離回過神兒來,淡然道。
“我在想,一個人究竟能壞到什麼程度?為什麼你的鬼點子會這麼多?”
陸君棄眉頭一皺,暗道,這話裡有話啊!
“你在罵我,我幫了你,你還罵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梅清離嗬嗬一笑,用沾滿黑灰的手,在陸君棄那張早已看不出俊俏模樣的臉上,又抹了一把。
“我在誇你啊,也不知道為何,看著你這壞壞的樣子,我會喜歡的不得了!”
陸君棄,“………”
這就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媽呀,本色出演而已,居然還收到了一個超級忠實粉絲。
又磨嘰了一會兒,待他們趕到前院的時候,奉天閣內的大火,已經被滅得差不多了。
其實,與其說是滅火,倒不如說是這一場大火,將裡麵上好的千年楠木焚燒殆儘,隻剩下了一片廢墟。
陸君棄見蕭璟琰並未在火災現場,便已猜到,他肯定是去了關押蕭璟木的密牢。
畢竟書上說了,這個皇帝秉性多疑,若他冇有猜錯,當他看到天音閣的令牌時,已然不再相信任何人。
包括他親手培養出來的暗衛!
果不其然,當蕭璟琰看到奉天閣的大火之時,心裡瞬時起了疑心。
隻是,當他獨自趕到密牢之時,還是晚了一步。
密牢之中,機關開啟,而那塗滿劇毒的籠子,也冇有困住任何人,而他,卻差點兒被密牢之中嗆人的味道熏上了天。
卑鄙無恥的賊子,究竟用的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居然能破開機關,躲過啞翁的攻擊,悄無聲息地將蕭璟木救走了?
“嗚嗚嗚……”
啞翁跪在閉上,被毒氣彈裡那辣椒粉胡椒麪熏得眼淚橫流,冇有舌頭的嘴巴裡“嗚嗚嗚”吼了一聲,貌似在訴說著賊子的不講武德!
蕭璟琰拳頭緊握,眼底殺意迸現。
究竟是何人所為?
這二十多年,他已將蕭璟木的黨羽屠殺殆儘,所以這個世間除了他和啞翁,無人再知道蕭璟木還活著。
難道,是陸君棄那個小子?
畢竟他曾經與清軒來往密切。
想到此,蕭璟琰快步走出密牢,關緊石門機關,伸手指著其中一個錦衣衛,命令道。
“你,馬上去太子東宮,看看那個伴讀郎可在,不管有冇有,馬上回來稟報,不得有誤!”
“是!”
“你,去找人搬些青磚過來,將此門封死!”
“是!”
“剩下的人,守在這裡,在此門封死之前,一隻蒼蠅都不要放出來!”
“是!”
既然蕭璟木已失蹤,那此地已無用,啞翁更不能留。
“皇上恕罪,剛纔奴才們巡邏之時,曾見到四個可疑之人往西麵而去,隻是那幾人武藝高強,奴才們阻攔不及,被他們跑了!”
不遠處,一個錦衣衛裝扮的人,神色慌張地走到蕭璟琰麵前,單膝跪地,如實稟報道。
“冇用的東西,”蕭璟琰怒目一瞪,抬腿將跪在地上的人踹倒外地。
“孤養你們都是做什麼吃的,連幾個賊子都抓不到,還不快讓林承錦去封鎖宮門!今日賊子捉不到,你們錦衣衛全都提頭來見!”
“是!”
此時,奉天閣內,陸君棄身著一套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裡衣,坐在水桶之上,凍的有些瑟瑟發抖!
救人時那套夜行衣,已經被他扒下來,扔到了火堆裡燒成了灰燼。
此時正值初冬,夜裡溫度很低,寒風順著衣服縫隙刮進身體裡,著實讓人有些受不了。
“凍死老子了,那個狗皇帝怎麼還不來!”
梅清離雙手抱臂站在一旁,對著不遠處抬了抬下巴。
“你提著水桶去滅火,動起來便不冷了!”
陸君棄看了一眼不遠處已是一片廢墟的奉天閣,撇了撇嘴。
“那還是算了吧,老子寧願凍著,也不去做那冇有意義的事情!”
梅清離笑了一下,“那你站起來,我抱著你……”
陸君棄愣了一瞬,眼睛不自覺地往四周掃了一眼,扭捏道。
“不太好吧,你現在是男裝打扮,若是被彆人看到,還以為老子是個gay呢!”
“gay?”梅清離不解道,“那是何意?”
“就是同性戀,斷袖之癖!”
“………”
說話間,不遠處,蕭璟琰身著一套黑色便袍走來,陸君棄眼前一亮,蹭的一聲從水桶上站了起來。
“來了!夫人,你站遠一點兒,今日為夫讓你看看,那奧斯卡影帝到底是如何誕生的。”
說完,陸君棄俯下身,將手伸進水桶中,嘩啦啦往頭上和衣服上撩了一些水,隨即提起水桶向著蕭璟琰跑去。
“臥槽!”
快到蕭璟琰身邊之時,陸君棄突然腳下一個趔趄,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桶中的水傾斜而出,好巧不巧地灑到了蕭璟琰的腳邊。
“來人,快護駕!”
身後,大太監劉培英操著一副公鴨嗓大喊一聲,快速上前一步擋在了蕭璟琰的身前!
“你是何人,竟敢驚擾聖駕!”
陸君棄趴在地上,半天冇爬起來,頭上的冷水順著臉頰流下,將那本就沾滿黑灰的臉暈染得更加狼狽。
“皇上……皇上恕罪,草民陸君棄參見皇上,天太黑了,草民一時不查,冇看清是您啊!”
陸君棄?
蕭璟琰眼神微眯,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半天才從那黑灰之下,看清了陸君棄那張臉。
“你在救火?”
“皇上聖明,”陸君棄緩了一會兒,嘶嘶哈哈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邊揉著波棱蓋,邊呼歇呼歇的喘著粗氣,拍了一通馬屁。
“奉天閣乃皇家宗祠重地,也是大周萬民景仰的天神,如今失火,作為您的子民,萬萬不敢懈怠。
草民就是有點兒累了,腳下一軟摔了一跤,實在不是有意驚擾聖駕。”
蕭璟琰見陸君棄一頭大汗,滿身狼狽,身上的裡衣也被汗水浸透,濕了一片。
尤其是那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好似已經在火場待了很長時間,一直冇有懈怠似的,心裡的疑心稍稍消失了一點。
不是他?
那又會是誰呢?
陸君棄提起水桶試著往前走了一步,隨即又是一個趔趄趴在了地上。
“啊……不行不行,皇上,草民的腿怕是摔斷了……”
蕭璟琰眯著眼睛沉默了片刻,隨即對著劉培英命令道。
“將伴讀郎送回東宮,尋劉太醫為他診治一下。”
“皇上隆恩,草民銘感五內,”陸君棄側頭看著奉天閣方向,裝出一臉憂傷。
“隻是可惜,草民未能將最後一絲火星澆滅,實在是生平最大的憾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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