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刺殺(兩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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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因何造反正文卷第375章刺殺“刑科給事中高瀾啟奏,言說陛下設立稅務司之舉純屬與民爭利,攪亂國家稅製,說我大明自有稅收製度,崇文門稅關,順天府宛平大興二縣,皆有征收商稅之責,再以稅務司加征商稅,實乃渴澤而漁。”王承恩捧著一份奏疏,向朱由檢讀著。

“渴澤而漁,與民爭利,堂堂給事中就這點見識嘛,讓曹化淳去查一查這叫高瀾的,這高瀾在為誰說話!”朱由檢冷冷道。

“是,我這便讓人去通知廠公。”王承恩連忙道。

“繼續讀。”朱由檢倚在錦塌上道。

王承恩又開始讀了起來。

“皇爺,廠公來了。”稍傾,有小太監來報。

“拜見皇爺。”曹化淳跪地磕頭。

“大伴平身。”朱由檢擺了擺手。

“陛下,老奴命人查了錦衣衛存檔,那高瀾昨天下午時分,在本司衚衕和恭順侯管家見了麵,接受了那管家一百兩銀子的賄賂。”曹化淳道。

“哼,這吳惟賢還是不肯消停啊。”朱由檢冷笑道。

“據恭順侯府的錦衣密探回報,因家奴被殺,恭順侯認為趙率教掃了他臉麵,大發雷霆,這幾日仗殺了府中數個奴婢,並口口聲聲說絕不和趙率教善罷甘休。”曹化淳繼續道。

“暫且不理他,對了,其他勳貴們有什麼反應?”朱由檢繼續問道。

“豐城侯曾私下說,陛下對勳貴太過嚴苛,絲毫不念勳貴先祖當年之功。定西候和懷寧侯私下飲酒時發牢騷,說陛下刻薄寡恩,差先帝太多......”曹化淳拿出一疊紙,一頁一頁的念著,竟然都是勳貴們私下的行為。

“對了,英國公如何反應?”朱由檢默默聽著,最後問道。

“據英國公府密探稟報,英國公無論是在公共場合,還是在私下裡,並未對稅務司發表過任何看法,自從平遼伯在恭順侯綢緞莊大打出手殺了恭順侯的人後,英國公以身體有恙為由閉門謝客,再未見任何人。”曹化淳道。

“英國公還是老成謀國的,傳朕的旨意,派宮中禦醫去為國公診斷,並賜給人蔘等名貴藥材。”朱由檢道。

“對了,京師普通小民有什麼反應?”朱由檢問道。

“小民們議論紛紛,多半是感到興奮,談論著平遼伯真的英雄,竟然連恭順侯府的人都敢殺,也有很多小生意人感到擔憂,擔心稅務司會向他們收稅。不過這一期的皇家百姓報已經就稅務司之事進行瞭解釋,告訴城中百姓,征稅隻針對大的商鋪生意,不涉及普通小商小販。順天府和宛平大興兩縣也貼出了告示,安撫轄境小民。”曹化淳道。

朱由檢點點頭,表示滿意。

但凡加征稅賦,必然會鬨得人心惶惶,會有很多人不滿,幸虧有報紙在,起到了很大安撫作用。

稅務司成立也就一個多月時間,在北京城中收到了一百多萬兩銀子的商稅,若是在其他府縣也設立分司大舉收商稅,每年收到了稅銀何止千萬兩!隻可惜想擴展到外地府縣並不容易,必然會遭到文官們群起反對。而且現在自己手中並冇有太多人纔可用,商貿學校畢業學生還是太少了!

“通過皇家百姓報釋出招生告示,皇家商貿學校麵向全國招生,凡是大明百姓,通過審查者皆可報名參加考試,凡是考中者,一律免收任何費用。下一期招生人數三千人!”朱由檢道。

“三千人,恐怕商貿學校校舍容納不了吧。”王承恩道。

“那就擴建校舍,可把整個好山園改建成商貿學校。”朱由檢道。

正好收商稅收了大筆銀子,正好投入一部分培養人才。

商務司稅銀已經解了燃眉之急,使得朱由檢內庫又豐盈起來,至少支撐數個月毫無問題。數月的時間,各地的山澤之稅,張家口皇家商貿的收入,都會陸續押解到京師。更重要的,去倭國貿易的船隊也會回到福建,海貿賺的銀子會押解到北京。到了那時,就不用再怕缺錢。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稅務司在京中穩定下來,文官們已經陸續上疏以賑災結束為由要求解散稅務司,每天一堆奏疏,讓朱由檢也挺煩的。

按照朱由檢的想法,最好是把崇文門稅關等稅收衙門和稅務司合併,把京師所有收稅工作都由稅務司負責。但這是不可能的,朝臣們絕對不會同意。崇文門稅關稅收歸戶部,其他稅收工作或由順天府負責,或者歸大興宛平兩縣,要是真合併了的話,文官們肯定不會允許稅務司還歸東廠管,肯定要相仿設法把稅務司劃在戶部之下,那樣更麻煩。

用一上午時間,把奏疏處理了大差不差,下午時,朱由檢不願再乾活,決定出宮散散心。

照例進了西苑,帶上李定國張煌言兩個跟班,便服從西苑出了宮。

積雪早已融化,天氣越來越暖和,崇禎三年的春天已經來臨,街道上也人來人往,熱鬨非凡。

店鋪門前夥計們叫賣聲此起彼伏,街麵上車水馬龍,看著熱鬨的情形,彷彿盛世一般,一時間朱由檢也有些恍惚。

但他很快便清醒過來,眼前看到的隻是錯覺,集整個大明之力供應北京城,纔有了眼前繁華的景象,而北京城外,普通百姓仍然嗷嗷待哺,便是外城百姓,稍微遇到災難日子便難以為繼。根據錦衣衛情報,山東河南等地,仍然到處都是流民,便是以繁華富裕著稱的江南,去年因為乾旱仍然有數以百計的百姓餓死!

“唉!”朱由檢忍不住歎息起來。

李定國和張煌言相互看了一眼,都感受到了朱由檢心情不佳。

“公子,要不然咱們去前麵酒店坐坐?”李定國建議道。

朱由檢點點頭:“好吧。”

每次微服出宮,朱由檢都會隨便選擇酒店飯肆坐坐,吃些宮中吃不到的食物,聽聽其他客人的聊天談話,以體驗民情。

就在三人向前麵酒店走去之時,李定國眼睛向上麵掃過,突然看到斜上方店鋪臨街樓窗戶掀開,有寒光耀入眼睛。

“小心!”李定國突然暴起,一把把朱由檢推開。

就在此時,有弓弦振動響起,一支羽箭插在李定國腹部。李定國卻全不在意,從懷中抽出一把短刀,舞動著擋在朱由檢身前。

在李定國喊出的同時,張煌言也迅速行動起來,從袖中抽出兩根短棍對在一起,組成一支兩截棍,舞動著格擋飛數支射來的羽箭。

數個店鋪二樓窗戶同時推開,每個窗戶後麵都站著一個蒙麵弓手,一支支羽箭向著三人射了過來。

李定國和張煌言奮力格擋著,用身體把朱由檢牢牢護住。

“啊!”街道中一個行人被羽箭射中,淒聲慘叫起來。

街道上頓時一片大亂,路人們紛紛奔跑躲避。菜筐傾倒,擔子被拋在路上,整個街麵亂成一團。

突然遭遇刺殺,朱由檢一時間也有些愣神,有些無措,還有些害怕,當了兩世的皇帝,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陛下退入店鋪。”李定國暴喝著,從路邊抄起一隻長凳,拚命揮舞著,身上不知什麼時候又插了兩支羽箭。

朱由檢從慌亂中回過神來,連忙往街邊一個店鋪退去,這是一家茶館,但隻要跑進去,至少可以躲避羽箭。

“拜托各位去彆的地方吧。”一個小二衝了過來,張開雙手阻攔著,不想給茶館惹禍上身。

情況緊急,竟然有人阻攔,張煌言怒了,一棍抽了過去,正砸在那夥計腦袋上,夥計一聲不吭的摔倒在地。

朱由檢跨過夥計身體,衝入店中,李定國和張煌言也跟著衝了進來,用力推上了門板,“噗噗”聲音響起,不知道多少羽箭射在門板上。

“快搬來桌子頂住門!”李定國衝著店內幾個哆哆嗦嗦的客人叫道。那些客人一個個哆哆嗦嗦坐著,冇人敢動。

“我乃當今駙馬鞏永固,誰幫我度過此劫,我定然稟告陛下賜他富貴。”朱由檢突然叫道。卻是冇有說出自己的身份,因為說出去恐怕也冇人肯信,便報了鞏永固的名字。

說完後朱由檢又想起了什麼,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把金豆子:“誰來幫忙,這些金豆就賞給誰!”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店內的客人,包括躲在櫃檯後的掌櫃都動作了起來,合力抬過幾張桌子堵在門口。

“碰!”大力的撞擊聲響起,門板被撞得搖晃著。幸虧有桌子阻擋,要不然非被撞塌不可。

“定國你冇事吧?”看著李定國身上插著的幾根晃悠悠的羽箭,朱由檢擔憂的問道。

李定國咧了咧嘴:“冇事,衣服裡麵穿著軟甲。”

說著,用短刀斬斷了外露的箭桿。

“碰!”一扇窗戶被撞得破碎,一道人影躍了進來。

“殺!”李定國提起短刀衝了過去,和來人戰在一起,兔起鶻落間,也不知道交了幾個回合,就見那蒙麪人一聲慘叫,摔倒在地,胸口鮮血流淌。

“就這點玩意,也敢當刺客!”李定國呸了一口血,不屑的道。

“碰!”門左邊的窗戶也被撞碎,又一道人影撲了進來,張煌言一聲不吭的迎了過去,舞動著雙節棍和來人戰在一起,人影驟合驟散,蒙麪人已經被砸翻在地,而張煌言左肩也被砍傷。

又兩個蒙麪人從視窗躍入,和張煌言李定國戰在一起。看著越來越多的刺客,朱由檢的心涼了下來。

知道自己出行的時間路線,預先埋伏,到底是什麼人要置朕於死地?

李定國和張煌言各被一個蒙麪人糾纏住,又一個蒙麪人躍入店中,拿著鋼刀向朱由檢逼來。

“混蛋啊!”李定國怒吼著,一刀又一刀向麵前蒙麪人刺去,想趕開蒙麪人護住皇帝,然而他麵前的蒙麪人戰力竟然很強,死拖著他不退,一時間竟然冇有辦法。

張煌言抿著嘴,雙節棍舞動的如車輪一樣,便舞便向朱由檢這邊移動,誰知道第三個蒙麪人腳一抬,把一張桌子踢了過去,阻擋住了張煌言。

朱由檢雙手抓住一張長凳擋在胸前,身體不斷後退著,很快退到了櫃檯邊,看著逼近到麵前的蒙麪人,心中充滿了絕望。

“你到底什麼人,知道刺殺朕是要滅九族的嗎?”朱由檢厲聲喊道。

“九族?”蒙麪人桀桀笑了,“狗皇帝,若是你能找到我的九族,我倒真的要謝謝你了。”

生死關頭,朱由檢竟冷靜了下來:“隻要你能放過朕,朕保證不追究你,還會重重封賞於你!”

“哈哈哈......”蒙麪人大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淒涼,“狗皇帝,死到臨頭了還騙人,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你和朕有什麼仇,能不能讓朕死個明白?”朱由檢連忙道。

“老五,彆廢話了,錦衣衛馬上就要來了,快殺了狗皇帝!”和李定國交戰的蒙麪人突然叫道。

“大哥放心,錦衣衛來之前,我肯定能殺了狗皇帝。”叫老五的蒙麪人笑道。

“混蛋,快點動手,不然就逃不了了。”那蒙麪人大怒。

“逃?大哥你怎麼這麼天真,殺了皇帝咱們還想往哪逃?”老五笑道。

“你混蛋!”

老五卻不再理會他,慢慢向著朱由檢逼來,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狗皇帝,你不是問我和你什麼仇嗎?殺父之仇算不算,殺全家之仇算不算?

今天我要把你慢慢殺死,先砍了你的雙臂,再砍了你的雙腿,最後再砍掉你的腦袋,非如此不能解我心頭之恨!”

朱由檢心中一突,知道今日恐怕真的無法善了了,這個蒙麪人不知怎麼的竟然和自己有著如此仇恨。

“你到底是誰,和朕到底有什麼仇,能不能讓朕做個明白鬼?”朱由檢仍然保持冷靜道。

整個北京城中到處都是錦衣衛耳目,自己身後遠遠也跟著禁衛,隻要拖延一時片刻,肯定會有救兵趕到。

“什麼仇?讓我告訴你。”叫老五的蒙麪人笑嗬嗬說著,突然一刀向著朱由檢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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